那天。
我死在了监牢里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执念,我的灵魂并没有消散,反而被困在云懿昭身边。
我看着她依偎在贺若宇怀里,并肩站在摘星楼。
这里曾是我带她看星星的地方。
可如今,陪在他身边的却另有其人。
“若宇你看,天上的星星照着你我,我们此生绝不分离可好。”
贺若宇轻笑,指尖划过她鬓角。
“那臣便永远陪着陛下,就算刀山火海,也不背弃。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
她的声音软得发腻,是我从未听过的娇柔。
这时,贺若宇忽然转头,目光扫过天牢方向,似笑非笑。
“说起来,今日也是贺将军的生日呢。陛下要不要……去看看他”
我看见她猛地皱眉,眼神里全是怨毒。
“他也配?一个乱臣贼子。若不是看在旧情上,朕早将他五马分尸了。”
乱臣贼子。
我想起那日。
贺若宇拿着伪造的通敌密信跪在她面前,声泪俱下。
“陛下,贺将军手握重兵,若他有异心,江山危矣!”
而云懿昭没问我一句话就将我打入天牢。
原来,所谓旧情就只是留我一条命而已。
后来,我咽气之时。
曾经的侍从还跪在她面前,求她去见我一面。
可云懿昭却说。
“他要是死了最好,乱臣贼子,我没有将他五马分尸已经是恩赐了。”
“还要朕去看他?他配么!”
但如今,她登基八整年,从未提过“贺宴”二字。
直到蛮族叩关,雁门关守将战死,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堆成了山。
早朝时。
老将方山拄着拐杖出列,声音嘶哑。
“陛下,非贺将军不能退敌!”
云懿昭坐在龙椅上,指尖敲着扶手,冷笑,
“方将军是老糊涂了?让一个叛国贼掌兵,是想让蛮族踏平京城吗?”
方山是教我们武艺的师父。
当年我替云懿昭中毒受伤命不久矣,是他亲手爬上万丈悬崖替我摘的神草替我解毒。
云懿昭在宫宴上刺客突袭,也是他挡在她的面前,不惜以性命相救。
而此刻他跪在金砖上,脊背却挺得笔直。
“陛下!贺将军忠肝义胆,当年若不是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