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五年,我几乎都在边关。
就因为云懿昭所说。
想要天下太平。
北境的风雪冻裂了唇,白了发。
可每每收到从京城来的信,我便从不觉得这边疆的雪冷。
云懿昭说。
“阿宴,长安的梨花又开了”。
又说“今日太傅夸我策论写得好”。
“等你回来,我们去看江南的荷花”。
只要看到这些,我便觉得浑身的伤都慢慢愈合。
我把那些信笺贴身藏着,直到被磨出痕迹,也不曾放下。
短短五年,我收复了大燕附近所有的国家,让他们俯首称臣。
然而回到京城不过一年时间。
我便被诬告通敌叛国,冠上了意图谋反的罪名。
仅仅是因为我无诏入宫。
言官们称我功高震主,手下将士忠心之人是我而非云懿昭。
我抬眼,看到女子眼中满是防备之色。
是了,当初说要与我此生不换的她。
已经是大燕高高在上的君主了。
后来,我被拖进天牢。
看到云懿昭站在城楼上,红色帝袍随风飞扬。
她没看我一眼,手里牵着个白衣公子。
那人眉眼如画,是陪她多年的太医贺若宇。
听说,这些年我不在的日子里,二人感情深厚。
所以即使我回来,和云懿昭也回不到从前。
天牢的日子是没有光的。
铁链锁着琵琶骨,狱卒的鞭子带着倒刺,一下下抽在旧伤上。
他们不问供词,只日复一日地折磨。
我忍着疼想,定是有误会,等她查清了,定会来救我。
直到我生辰那日。
往年此时,她总会让人送碗长寿面来,面底藏着两个荷包蛋。
可那天,牢门外飘来丝竹声,狱卒的闲聊钻进耳朵。
“陛下为若宇公子庆生,在翊坤宫摆了戏台,光是那盏夜明珠灯,就值半个江南盐税呢。”
“听说若宇公子就是陛下的心头肉,他要什么陛下都给。这不,那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,陛下二话没说赐了两座城池给若宇公子……”
我的血一下子凉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