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着路文希来到医院,透明的身体穿过墙壁,飘在病房门口。
梁维瀚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他看到路文希进来,立刻虚弱地伸出手:
“文希……”
路文希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,她扑到床边,紧紧握住他的手:
“维瀚,你别怕,我一定会救你的。”
我飘在天花板上,看着这一幕,灵魂都在发冷。
上一次她逼我捐肾的时候,也是这样。
梁维瀚躺在病床上装可怜,她就心疼得不行。
可那时我就躺在隔壁病房,忍受着术后的剧痛,她却连看都没来看我一眼。
看来爱与不爱,真的显而易见。
“文希,捐肾的事……”
梁维瀚轻声问道,眼神期待地看着她。
路文希的表情僵了一下,眼神闪躲:
“我……我还没找到他……”
梁维瀚立刻明白了。
他苦笑一声,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:
“要不算了吧……他恨我把你从他身边抢走,不想救我也可以理解……“
“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,我已经心满意足了,只希望下辈子我们能早点遇到……”
路文希听到这话,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她死死攥着床单: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!掘地三尺我也绝对把他找出来!就算没有他,我也会找来别人救你!”
说完,她擦干眼泪,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。
我跟着她飘出医院,看着她开车直奔深深生前住过的那家医院。
她踩着高跟鞋冲进住院部,一把抓住前台的护士:
“给我查那个野种的病房!立刻!”
护士被她吓了一跳:“女士,您说的是哪个病人?”
路文希咬牙切齿道:
“就是郑时筠的私生子!叫梁深!”
护士低头翻看记录,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:
“梁深小朋友……他三年前就……”
“少废话!带我去见他!我要用那个野种逼他爸现身!”
路文希猛地拍桌,护士被她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:
“这位女士,梁深小朋友确实在三年前就抢救无效去世了,他的病历都……”
“放屁!”路文希突然暴怒,一把掀翻前台的文件夹,“你们是不是和郑时筠串通好了?那个野种明明还活着!他上次还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似乎自己也说不清“上次”到底是什么时候。
保安闻声赶来,架着她往外拖。
路文希拼命挣扎,歇斯底里地喊着:
“你们这群骗子!把那个野种交出来!我要用他换郑时筠的肾!”
她被粗鲁地扔出医院大门,狼狈地跌坐在台阶上。
我飘在她身后,看着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,昂贵的套装沾满了灰尘。
何等讽刺。
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去世,甚至连自己孩子的死也毫不关心。
她满心满眼,都只有梁维瀚一个人。
路文希骂骂咧咧,突然想到什么后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:
“李律师,我要起诉市中心医院!他们和郑时筠合起伙来骗我!”
电话那头似乎在劝她冷静,路文希却越说越激动:
“我没疯!那个野种肯定还活着!一定是郑时筠买通了医院!”
我飘到她面前,看着她通红的眼睛。
多么可笑啊,她到现在都不知道,那个她口中的“野种”,其实就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。
她挂掉电话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嘴里喃喃自语:
“没关系……我还有办法……维瀚需要肾,郑时筠那个混蛋一定会出现的……”
说着,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:“对,他那么在乎那个野种,只要我用孩子威胁他……”
我看着她癫狂的样子,突然明白了——
原来在她眼里,无论是我还是深深,永远都比不过那个梁维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