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血，肯定大有用处。

许伯伯红着眼，收下了我的血。

他说，我的性子，和我爹简直一模一样。

我难得笑了。

好久没见着爹爹了。

不知道爹爹想我了没有。

我这幅模样下去，他怕是要将我骂的狗血淋头。

爹爹生前，是我和萧俞一起送他走的。

他和萧俞说，待他走后，可不能让我受一点委屈。

萧俞珍重地点头。

他握起我的手，郑重地向爹爹起誓。

「我永不负清清。」

他说……永不负清清。

他食言了。

他骗了爹爹。

也骗了我。

我闭上眼，耳边好像又响起萧俞的声音。

不……这次好像，真的是他。

「清清，你在这里对吗！」

「清清，我要找宋十清！」

「我知道错了，清清……」

吵吵嚷嚷，心烦意乱。

我喝完手头这碗药。

门被砰地甩开，萧俞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。

「清清！清清！」

他看着我的那一瞬间，愣住了。

「清清……？」

他好像是不敢认我。

「你生了什么病，怎么在这住了这么久？」

他紧蹙着眉头，眼底就像是真情实感的关切。

我平静地盯着萧俞的眼睛。

「不是什么大病，过两日便好了。」

萧俞闻言，松了一口气。

「清清，生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，一声不吭地就自己来了。」

随即心疼地握着我的手，他才发觉，我的左手手腕还被包扎着。

「你这伤口还没好吗？」

他的话像一盆凉水，浇得我浑身冰冷刺骨。

我就知道。

他还是那个变了的萧俞。

他再也变不回，青春时，满心满眼都是我的萧俞了。

「我的伤口，需要梁楚的心头血来止血，你舍不得取，难道你忘了吗？」

我的语气，满是嘲弄。

萧俞的脸上，一瞬间出现了难堪。

「可秋霜草也能止你的血，不是吗？」

我沉默了片刻。

「是啊，只是愈合的比较慢。」

萧俞放下心来：「那便好。」

「清清，待你养好了病，我便来接你回府。」

我听得发笑：「我回去干什么，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外室吗？」

萧俞的神情，忽然变得认真。

「清清，择个吉日，我来娶你。」

「可能你还没准备好，吉日这么多，挑一个你准备好了的日子，我娶你。」

我定定地，看着萧俞熟悉的脸。

我其实早早地就准备好了。

我痴痴的半生，都在等这句话。

可太晚了。

太晚了。

「你费劲找到我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？」

我努力压下情绪，反问萧俞。

他一时错愕。

「清清……你不想嫁给我吗？」

「你休了梁楚，我便嫁你。」

果不其然，我在他脸上，看见了几分熟悉的愠怒。

每每提及梁楚，我都能从他脸上见到这种情绪。

「清清，你就不能……」

「不能。」

我面无表情，打断了萧俞的话。

我的身体，已经没有精力和萧俞去声嘶力竭地声讨过去的不甘了。

我光是呼吸，都觉得困难。

许明朔急匆匆地赶来。

他揪住萧俞的衣领，满身是我从未见过的戾气。

「你怎么还有脸来找十清！」

萧俞在我和许明朔之间，看了又看，怒极反笑。

「怪不得呢，原来是找到老相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