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护士,我可以叫你姐姐吗?这是你最喜欢的咖啡……”
抓着笔的手直颤。
上辈子他就是用这个牌子的咖啡迷晕了我。
所以自打昨天重生回来,一直到现在,我都没有喝过咖啡。
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?
难道,他也重生了?
我指间冰凉。
齐帆觉察到我的不对,讨好地说,“姐姐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筹款?我想做兔唇手术,可是我没有手机,没办法筹款……”
他的三瓣嘴一张一合,那后面像是无尽的深渊。
又黑又冷。
前一世,我生前他用这样嘴吻了我。
我死后他又用这张嘴吻了我的墓碑。
胃里一阵翻腾,我紧紧压着心口,防止自己当场吐出来。
“谁是你姐姐?叫我沈护士!”
他愣了,手足无措。
祈求道,“对不起沈护士,你可以帮我筹款吗……”
他卑微得如同蝼蚁。
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,他会为了得到我,生生将我从神坛拉进地狱。
直到我死,都不肯让我安宁。
“不可以!”我冷冷地打断他,“医院有明文规定,你可以自己想办法!”
他很聪明,别说他现在没有手机,就算是有手机,可是没有人脉的话,也是筹不到款的。
他失望极了。
耷拉着脑袋,突然抬起头问我。
“沈护士,你是不是很讨厌我?是因为我丑吗?”
我真的很想告诉他。
是的。
我讨厌你。
你丑陋的心,丑陋的手,丑陋的吻。
还有你,不停起伏的,丑陋的身体!
最后,我还是忍住了。
“齐帆,你只是我的病人,所有病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,不存在喜欢谁讨厌谁。”
他说了句谢谢。
转身走了,背影很失落。
待他走远,我冲进卫生间。
吐得昏天暗地。
因为恶心,也因为恐惧。
因为我不知道,他究竟是不是也重生了。
我在隔间里蜷了半晌。
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。
刚想出来,突然听到齐帆的妈妈在打电话。
“那兔唇学校不管,就管个植皮……谁能想到学校查出来火灾原因了?原以为重新烧一次就能把手术全做了,结果……”
我的手搭在门上,迟迟不敢推开。
果然,这一切都是齐帆自导自演的。
他故意将自己烧伤。
就是为了让学校给他植皮和做兔唇手术!
我不知是怎么走出卫生间的。
但是出去不久,我就发起高烧。
三天后我烧退了,可整个人还是没什么精神。
齐帆的脸总是在我面前晃。
他这样的人,可以狠心将自己烧伤,还有什么做不出来?
如果他真的是重生的,会放过我吗?
我迅速消瘦下去。
陆超见我状态真的很差,就建议我休了年假。
年假加上最美护士奖励的假期一共二十天,等我重新上班时,齐帆已经出院。
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交好班,我刚要去查房,就被院长叫住了。
说有个知名的综艺节目邀请我和杨林一起去参加。
不知为什么,我心里慌慌的。
我想拒绝。
院长却拍拍我的肩膀。
“这次参加节目,市里局里都很重视。好好表现,别给医院抹黑,”
出发时间定在三天后。
我收拾了一大箱子的行李。
一路向南,大巴车整整开了八个多小时,才在颠簸中到达目的地。
拍摄地点在一个小山村里。
还没进村,就下起了滂沱大雨。
节目组连忙将我和杨林分别送到村民家中安顿。
我去的那家房子非常破旧,大概因为要拍节目,收拾得还算干净。
可房里空荡荡的,一个人都没有。
节目组说女主人在镇上做工,要晚一些才能回来。
我只好放下行李,自己烧水洗头擦澡。
突然,在雨声的掩盖下,大门极轻微地响了一声。
我心里一紧,连忙穿好衣服,将毛巾丢进盆里。
推开房间门一看。
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已经逆光走进屋子。
他穿着黑色的雨衣,帽子拉在头上,脚上是一双黑胶靴。
他朝我走近,拉下雨帽。
我手里的水盆哐当摔在地上。
“齐……帆?你怎么在这里?”
齐帆植的皮还没恢复好,半张脸通红通红。
他张开嘴,兔唇向两边扯出一个嘲笑的弧度。
舌头舔了舔下嘴唇,他发出粘腻潮湿的声音。
“姐姐,我怎么不能在这里?这是我家啊……又见到我了,你不开心吗?”
他看了看我穿的白T恤和牛仔裤。
“姐姐,你穿这个不好看,换上护士服给我看,好不好?”
曾经发生过的往事,迅速浮现在眼前。
上一世,他事先订好了酒店,而后把我约到咖啡厅。
我根本没设防,喝下了带迷药的咖啡。
随后全身发软,被他连拖带抱地弄到酒店房间。
他将我放到床上,亲吻我,抚着我的身体,说的就是这句话。
“姐姐,你穿这个不好看,换上护士服给我看,好不好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