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整理了这些年我在这里留下的东西,不多,基本上都是陆青寒送的。
我看着它们,只觉得好笑。
单看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,谁会不觉得陆青寒情根深种的人是我呢?
我将它们都交给了陆青寒的弟弟,一个被他哥哥保护地很好,不谙世事的小胖球。
他憋着两包眼泪接了过来,看着我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最后还是我顶不住了,问他想说什么。
“我兄长很坏,你不要再理他了,等等我可以吗?”
“你别走,我很快就长大了。”
我哑然失笑。
年纪小小,看问题的方式也这么单纯。
我刚想逗逗这个小球,小球的哥哥就出现了。
“走?你要离开?”
昆山玉碎般清凌凌的声音。
是陆青寒。
书里写他“容冠天下、风华绝世”,可当初我一见他,只遗憾文字太过苍白。
芝兰玉树,风仪秀整。
原来真的有人从内到外没有一处不完美。
只是他那传闻中能使冰雪消融的温暖神色,我从未得见。
从前我只觉得来日方长。
现在看来,分明是从根上就错了方向。
我就应该直接穿成杜兰景。
思索间,有人不满地轻咳了一声。
我骤然回神。
陆青寒正盯着我,满脸不虞。
“只是躺得难受,出去逛逛。青玉缠着我给他带东市的糕点。”
东市很远,又嘈杂得很,我说出口才意识到这借口找得不好。
可只是他微微颔首,不轻不重地斥了句“长大了也不能贪吃”,就飘飘悠悠地走了。
没关心我一句伤势如何。
尽管已经决意离开,可我眼底还是没忍住翻涌起泪意。
为什么,八年都融不化你那颗冰封一样的心。
没等我将情绪酝酿成一首哀婉决绝的诗,眼前突然又闯进了一个人。
一袭青衣,宛如游鱼。
正是女主杜兰景。
她直直地走向陆青寒的卧房,熟悉地甚至不用管家带路。
我自嘲一笑。
也许在他们眼里,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吧。
只有我看不明白。
我远远地跟了上去,看着她去推陆青寒的门,门被锁住了,她就咣咣咣地敲。
鲁莽的行为得到的是一个狠狠砸过来的茶杯。
她被吓得惊呼一声。
卧房里一静,随即响起的是有些凌乱的脚步声。
“小景?你伤没好,怎么跑到这来了?”
呵呵。
我嗤笑,动作间引起了胸前伤口一阵钝痛。
狗男人,你那茶杯就专门砸我呗。
还有,她当时受伤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