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血止住了,用光了房里所有的金疮药。
我靠在床上,渐渐昏睡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时,已经是响午,我听见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破门而入的一瞬间,我嗅到她身上有股属于沈允朔的香气。
对视时,她轻轻松了一口气。
她端出一碗药来,是她亲手熬的,看起来和从前似乎有些不同。
她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。
“喝药。”
声音比往常嘶哑了些。
我没动。
“今天的药我放了些对恢复心脉的药。”
“……你在怨我。”
她十分肯定,目光落在我身上后解释。
“允朔她生命垂危需要和她同年月日生的男子心头血,我实在着急……”
我终于抬眼望向她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?”
她沉默了。
我将靠近我嘴边的药推开,褐色的药汁撒了些到她身上。
“有我在,你不会死的。”
她语气笃定。
是啊,谢雀走遍天下,什么药都见过,就连吊着我性命的药方都是她求来的。
她自然也觉得,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可她为什么在推门看见我依旧清醒时,会下意识地松一口气呢?
我不敢细想。
她又一次将药递到我嘴边。
这次我选择一饮而尽。
见我喝得太着急,她拍拍我的后背。
“别怕,还会有的。”
可只有我知道,什么药都没用。
什么药都阻止不了我回家。
按照系统说法,到时候的我依旧会死在她眼前。
喝完药昏睡过去后,再次睁眼,谢雀已经不见了。
我翻出平时存放自己东西的柜子打开。
里面是我十年存在的微薄证据。
几件半旧衣裳,几本我翻旧的医书,还有一小盒,装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,都是她送我的的。
当然里面,也有着我这些年存钱买下的手镯,想着到时候送给她的。
我将它们一件件取出,叠好,包成一个包袱。
动作很慢,毕竟这具身体已是强弩之末。
抱着包袱,我去隔壁送给一直关照我的张婆婆。
婆婆看着我的包裹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清影……”
我强扯一抹笑。
“婆婆,这么多年多谢你的照顾,我要回家了,这些是我搜罗出来能送你的,希望你不要嫌弃……”
婆婆抓着我的包裹,想要拒绝。
“你孩子又想给我送东西,我真不用!”
我依旧强硬得将包裹塞进她怀里,笑着说。
“别这样婆婆,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,以后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你要回哪?”
谢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手里提着一袋饼。
中午的日光照在身穿玄衣的她身上,背着光,我也难以看清她的神色。
她很清瘦,但只是一眼让人难以忘怀。
“没有,只是哄婆婆的话而已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没有家。”
谢雀没有追问下去,只是点点头。
告诉我,沈允朔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