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这时,乔栀意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草味道。
是裴云铮点燃了一支烟,也不顾苏柳柳是个孕妇,就这么吞云吐雾起来。
他玩味地哼笑了一声:“你也怀着孕,就不怕出个什么意外,也伤到了自己的身体?”
苏柳柳的声音带着羞涩和暧昧:“我不怕,而且……我现在已经开始有奶水了。”
裴云铮低沉地笑了几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恶劣:“栀意是纯洁的圣女,你就是最下流的贱人,当条狗养着玩玩也不错。只一条,这件事不准闹到栀意面前,明白吗?”
苏柳柳泫然欲泣地点了点头:“我不会让她发现我们的事的。”
裴云铮却低低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心:“如果是其他女人,我有把握可以处理好。可你是栀意最重视的好朋友,我要是处理了你,她会伤心的……”
或许是听了裴云铮的所谓“真心话”,又或者是楼梯间里烟味太浓,乔栀意偏头就吐了出来。
她一时间真的分不清裴云铮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她。
如果他不爱她,可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她。
但如果他爱,为什么又会轻易地跟别的女人上床?
那个女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……
路过的一个护士恰好经过,扶住了她。
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
乔栀意摆了摆手:“我没事,谢谢你。”
“哎呀,你裤子上怎么有血啊!”
她摸了一下裤子,指尖上湿漉漉的鲜红。
她被护士送去了急诊室,很快,检查结果出来了。
“小姐,你怀孕了。”
她愣住。
这个世界真是有点黑色幽默。
她刚刚说自己怀孕,只不过是恶作剧想要试探一下苏柳柳和裴云铮罢了。
没想到还真的怀孕了?
“但是小姐,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,已经落红了,有先兆流产的风险。你快打电话叫你老公过来一趟,我们要尽快给你保胎。”
“不用保胎了,”乔栀意紧握着双手,身体微微颤抖:“直接打掉就行。”
医生和护士都愣了一下:“你确定吗?”
她笑了一下,但她知道,自己现在笑起来肯定比哭还难看:“确定。”
……
一个小时后,乔栀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。
手里握着一团被鲜血濡湿了的纸巾。
冰凉,黏腻。
不远处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:“太太!是太太!找到太太了!快去告诉裴总!”
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个宽大温暖的环抱圈住了。
裴云铮紧紧地抱着她,声音里夹杂着颤抖:“栀意,你跑到哪里去了?吓死我了!”
她抬起头,这才看到,原本应该满是白衣天使的医院里,竟然全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。
此时他们都跟在裴云铮身后,恭恭敬敬地低着头。
可是她环顾了一圈,却没有看到苏柳柳。
她问道:“她人呢?”
“谁?”
“苏柳柳。”
裴云铮还在蹙着眉检查她的全身上下。
见她全须全尾,这才彻底放了心。
他沉沉吐出一口气,再次把乔栀意拥入怀中:“我让人先送她回去了。倒是你,不是去买水了吗?可我找遍了附近的小卖部奶茶店,都找不到你。”
她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。
于是问他:“你抽烟了?”
裴云铮愣了一下,随即否认:“栀意你知道的,我从不抽烟。”
“你身上有烟味。”
“……可能是刚刚遇到某个抽烟的人沾染上了吧。”
乔栀意点了点头:“哦。”
刚刚楼梯间里,只有她、苏柳柳和他三个人,不是她,更不可能是怀孕的苏柳柳,那抽烟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。
裴云铮,你还在骗我。
他忽然眉头一皱,干燥地手掌在乔栀意的额头摸到了早已冷透了的汗。
护士说,药流的反应因人而异。
有人像来了一场例假,有人像是绞肉机在肚子里翻绞。
很不幸,乔栀意是后者。
她咬着牙在女洗手间里坚持了一个小时,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她的内衣。
乔栀意用力挥开额头上帮她擦汗的大手,皱眉说道:“我没什么事,柳柳喜欢喝生椰拿铁,附近又没有咖啡店,我去给她买咖啡的时候跑了一会儿,出了点汗。”
裴云铮满眼心疼,翻出衬衫里面最柔软的布料,轻柔地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:“为了别人把自己累成这样,傻栀意。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跑那么远,吓死我了你知道吗?”
旁边的黑衣人也帮腔说道:“是啊太太,裴总担心您出了什么意外,快把整个医院翻过来了。”
另一个也说:“还好太太没事,裴总刚刚差点就报警了。”
恰在此时,裴云铮摸到了她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纸巾团。
他立刻掰开她的手指,看到了纸巾团上刺眼的鲜红,顿时警惕起来:“栀意,这个染血的纸团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