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萧瑟的冷风一吹,我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家没了,连住的地方也没了。
我自嘲一笑,打开手机打算订个酒店凑合一下,却在付款时显示“余额不足”。
怎么回事?
我卡里明明还有几千块钱,是为了给颂和报补习班特意留的。
一头雾水之时,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纪女士您好,我是秦氏集团法务。鉴于您的故意伤人与携款潜逃行为,秦先生已经提起诉讼。您名下的银行卡、身份证暂被限制使用,请您知晓。”
我恨恨咬牙。
秦易川,你够狠。
我还没想出下一步该怎么办时,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小纪啊,你把手上的项目整理一下发给小郑。工资一会人事给你结算,你明天就不用来了。”
我一下子打了个激灵。
又怎么了?
这个项目我一手筹备,已经运行了九个月,正在关键期,怎么能冒然换人?经理他明明是知道的……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小纪,抱歉,我也是没办法。”
没等我回话,通话就结束了。
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世界变得静悄悄。
我的脑海一片空白。
“糖葫芦,糖葫芦了哎——”
就在我愣神之际,一道吆喝声突然闯入我的耳朵。
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。
我还有我的小吃车。
没了存款,只要有手艺,我就还能赚。
从前再难得日子都挺过来了,只要坚持这一阵,以后不愁让秦易川付出代价的机会。
曾经的兼职现在反倒成了救我于水火的稻草。
我一边往摊车位置走着,一边苦中作乐地想。
以后全职做个鸡蛋灌饼主理人,也挺好,起码可以好好休息。
可就在我找到我的摊车时,我彻底愣住。
干净整洁的小吃车此刻被暴力地砸得稀烂,明亮的玻璃窗口更被人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满了“小三”、“贱人”的字样。
最后的希望,也没了。
本以为到这里,事情不可能再坏了。
可还没结束。
我还没来得及崩溃,令我胆寒的手机铃声就再一次响起。
它催命似的响了好久。
“纪宁昭,我说了,别纠缠心怡。”
所有事情一瞬间串联在一起。
“是你!”
秦易川似乎很享受我的愤怒,轻松地承认了。
“没错,我说了,体面一点,对大家都好。你不听话,那我只能让你付出点代价。”
“还有,那一百万的补偿金也别想了。把心怡欺负成那样,不会以为我没脾气的吧。”
“还有,最后一件事,以后未经我的允许,不许出现在颂和面前。”
我瞬间被最后一件事夺取了关注。
“凭什么?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你凭什么不许我去看他!”
秦易川冷漠的声音突然透出了一丝恶劣。
“纪宁昭,你应该很奇怪吧。”
“颂和明明是你的儿子,为什么我却把他带回秦氏,为什么他那么毫无芥蒂地叫心怡妈妈。”
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瞬间窜上脊背。
我预感到他接下说的不会是一般的坏消息。
“其实颂和根本不是你儿子,他是我和心怡的孩子。”
“你应该也清楚,像你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生出那样聪明可爱的孩子。”
“你只生出个女孩,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把她扔到了福利院。”
“其实这么多年,念在你像条狗似的为我们一家三口忙前忙后,本来是可以给你点补偿的。”
“只可惜,你不通人性,贪得无厌。”
“那你就看清楚,没了我,你本来应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!”
“嘟——”
电话挂断,手机页面自动弹到了屏保的位置。
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秦颂和,再想想我那个出生就被送走、甚至连我这个生母都不知道她存在的女儿。
我瞬间泪流面面。
无视来往的异样目光,我蹲在路旁,抱头痛哭。
寒风肆虐的街头,我无处可去。
我的爱人,我的工作,我的钱财,我的事业,甚至我的孩子,在这一天,通通烟消云散。
来往车辆熙攘繁杂,我看着它们,心中渐渐凝结起刺骨的恨意。
秦易川,你总觉得我一无是处,仗着自己背靠秦氏肆意戏耍别人的人生。
可除了秦氏,你还有什么?
你毁了我的生活,还想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太子爷吗?
我要让你看清楚。
没了秦氏,你连狗都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