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去的第七年。
倭寇发起战争,国家岌岌可危。
女帝急召我入宫商讨。
等来的却是狱卒。
他扑通跪地。
“陛下,陆将军早就死透了!”
女帝冷笑。
“为了阿生他和我闹了这么久,还不够?更何况,他还有谋逆的罪名,竟敢抗旨不来相见。”
“去告诉他,陆瑾珩一日不来见朕,朕就杀掉陆家一人。”
狱卒颤抖着看向女帝。
“女帝,陆将军曾吩咐我,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再心悦于他,就让我告诉你他谋逆的真相。”
……
死后第七年。
我的灵魂没有消散。
仍旧困在这宫殿当中。
曾经,李锦玉说要娶我为君夫,和她共赏天下。
可如今。
陪她一统四方的人,是她的新欢薛生。
听着宫殿里缠绵悱恻的丝竹声。
我灵魂一颤。
七年了。
我骨枯黄土。
而薛生,圣眷正浓。
我飘荡在李锦玉身边。
看着她将蜜饯喂进薛生嘴里。
他故意咬住她指尖,惹得女子一阵轻笑。
这笑声如针般,扎进我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。七年前,她也这样笑着喂我吃桂花糖,那时她发间还别着我送的木兰簪。
“陛下今日的桃花酿格外香甜。”
薛生执起她的手,在腕间落下轻吻。
我蜷缩在灯火阴影中,看着他们耳鬓厮磨。
记忆突然翻涌。
“阿珩,你说这天下谁的桃花酿最好喝?”
十六岁的李锦玉歪头问我,发间沾着桃花瓣。我替她摘花瓣的手顿住,
“自然是你亲手酿的。”
她突然凑近我耳畔。
“那等我们成亲以后,我天天给你酿好不好?”
”报——”
殿外侍卫的通报声惊碎回忆。
李锦玉慢条斯理地推开薛生,艳丽的桃花瓣从她发间飘落。
“慌什么?”
“启禀陛下,倭寇攻破雁门关,正向京城逼近!”
“什么!”
李锦玉的茶盏摔在地上,发间流苏摇摇晃晃。
三日时间。
倭寇连破十城,逃难的民众朝着京城而来。
而敌军踏过之处,尸横遍野,没留一个活口。
可朝廷,竟无一人敢应战。
李锦玉气得骂那些人是酒囊饭袋。
而这时,英国公却闯了进来。
“陛下,老臣有一人选,陆瑾珩征战沙场多年,他是不二人选!老臣恳请启用陆瑾珩!”
殿内瞬间死寂。
李锦玉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。
眉尾桃红色的花钿,依稀看得出疤痕的模样。
“英国公,你莫不是老糊涂了?”
薛生阴阳怪气。
“让叛国贼掌兵,你是想让大燕重蹈覆辙?”
李锦玉也冷笑出声。
“英国公,你儿子就是死在陆瑾珩造反那日,你忘了吗?”
老将军握紧黄梨木狼杖,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臣子是为保护陛下而死!可陆瑾珩绝对做不出造反之事……”
“够了!”
李锦玉猛然起身。
“七年前他率军逼宫时,你怎么不说这些?”她的目光紧紧逼向英国公。
“他若有心报国,当年就不会造反,就不会……”
“就不会伤我至此!”
我清晰地看见,有一滴泪从锦玉眼角划过。
记忆突然被撕开一条口子。
其实,我差一点就娶到了李锦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