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婆婆蹲在地上摸索着散落的铜钱。
那双眼睛据说就是几年前给人看事时惹恼了人家,被人活活挖出来的。
村长有那么些不自然,抹了一把头上的汗。
“刘婶,咱就别卖关子了,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。”
刘婆婆循着声音的方向“看”了一眼。
嘴角扯了个弧度,“你是李家大儿子吧,我记得你。”
村长的腿抖得更厉害了。
铜钱咣当一声被收归龟甲之中,像是宝剑收鞘。
“孙家媳妇不甘心啊,冤魂要回来报仇啊。”
空荡荡的眼眶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。
“所有害过她的,受过她恩惠的,都要给她陪葬。”
孙大娘回来报仇的话,首当其冲的就是孙家老大。
他冲破人群,一把将刘婆婆推倒,扬起一阵土。
满身的肥肉晃啊晃,一脸凶相,那枚克妻痣就落在他的脸上。
“你个老不死的,活了这么久,不在自己窝里钻着,说道别人的家事。我看着她敢不敢来找我。”
孙家老大仗着读过几本书,对鬼神之说十分不信。
为了吃饱,便是上山挖坟也是有的。
得亏这人运气好,干了多少年,家里盖了房子去了媳妇,竟是半点邪乎事没碰到。
刘婆子扶着地,指着我的方向说。
“好孩子,扶奶奶我起来。”
娘使了个眼色,我赶忙跑过去。
离开时,那群人还在议论,到底孙大娘会不会来索命。
可刘婆婆拍了拍我的手,神秘地说。
“好孩子,不听话的人,今晚就知道了。”
接近午夜,打更的最后一声响了。
娘拧干水,用滚烫的毛巾给我敷着手脚的关节处。
入秋开始,我的手脚就不太灵活。
往往走路也会摔倒。
身上与脸上的痣也越来越多。
娘说,我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。
一到冬天就会手脚冰凉,多用热毛巾敷一敷就会好。
可我知道,我娘是骗我的。
我没什么病根。
就是单纯的手脚僵硬了。
我都记得。
以往,娘都会将水泼出去。
这里有个说法,隔夜水,易招鬼。
可还没等娘泼水出去,大门就被敲响了。
“孙志高,给我开门,我回来了。”
是孙大娘的声音!
可她叫的孙志高,是孙家老大啊!
她走错门了。
厉鬼登门,必是索命。
娘捂住了就要惊呼出声的我的嘴,对着门外喊了一声。
“姐,走错门了,你家在村西头,这里是村东。”